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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的老屋就是我家以前的住宅

来源: 东方文学汇 时间:2021-08-13

老屋

 

文/孙书英

 

        我说的老屋就是我家以前的住宅。说它老是与当今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相对的建筑。老屋是全身的泥土建筑,不仅古朴而且憨态土气。厚厚的泥身,述说着它经年的阅历;暗淡的色彩,标识着与时代的不协调。但地势很高,站在院内往前看,别家的屋顶尽收眼底;再往前看,便开阔无余。

         起初公婆与他们的小儿子一家三口一共五口人居住。那时是婆婆当家,因为退休了就当了“管家”。每天当人们上班的上班,上学的上学,都陆续地走出家门后,婆婆便开始忙碌了。从里屋到外屋,从厨房到卧室总要检视几遍:“如今的年轻人啊,太邋遢了,被不叠,碗不刷,嘴巴一摩挲抬腿走人,忒不像话......”边唠叨着边整理着。一切都顺眼了,顺心了,才坐在炕沿上卷上一支烟叶,有滋有味地吸着,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。

          到了中午,老伴儿.小儿子.儿媳.小孙女都先后地走进家门,她把早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,全家人围坐在一处——一片祥和,一片天伦叙乐,一片平安宁静。

        婆婆就是这样,翻着她的日历,重复着她不厌其烦的日程。直到有一天躺倒了,仍然不放心她平日里关心的那许多事情。在病榻上不是惦记这里乱了,就是那里很糟;或是菜园里的草该铲了,番茄秧该劈叉了等等。在伺候她的日子里,我总按照她的心思把一切料理好,向她汇报,婆婆一直都很信我。

          婆婆闭上她的双眼撒手人寰,走完了她的生命里程,结束了她的工作日程;我们个个哭的很悲,感到失去了顶梁柱了。

         过了几年,小叔子一家三口搬迁到异地去了,公公舍不下老屋,不肯跟随小儿子一同搬迁;我们只好把自己的房子卖掉,卖房子的钱给了小叔子一家,我们一家三口搬进老屋陪伴老人。

          起初我很拘谨,做事说话凡事都小心谨慎着,总把公公当成客人。逐渐地我发现他与婆婆一样,也有他的日式日程,只是较婆婆的更有养生之道。每天公公很早就起床到外面散步,回来洗漱完毕就忙摆桌子,烫上酒。开始的日子,我们都不习惯,我和丈夫在厨房一顿忙活,也还是不能在公公摆上桌后及时地端上饭菜。每天他把饭桌一摆上就烫酒就坐桌边等,我便着急,一急速度更慢,往往很长时间菜也不熟,好像这灶火故意和我作对似的,忙得蓬头垢面焦头烂额。唯恐公公生气,一顿饭吃下来我们大气都不敢喘。可是公公并没有生气似的,还是给我们讲他年轻时的趣事。有一次我炒菜忘了放盐,公公照常吃的有滋有味的,我很尴尬地照实交代忘放盐了。他老人家却是笑呵呵地说咸了咸吃淡了淡吃,一样好吃。

         时间一长,我有了一种很亲切的感觉,(我很小父亲就去世了)仿佛失去的父爱如今复活了,于是我不再拘谨了,就像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地对待公公。在他老人家的影响下我们全家都有了早起的习惯,至今仍然保持着良好的习惯。

         公公很怕热,我们就在屋檐下,也就是在葡萄架下支起一张床供他暑天休息乘凉。夏日,每当我们下班回来,就会看到一张慈祥的臉迎视着我们;冬日,我们又习惯了他在火炕上侧卧看电视的姿式。他总是喜欢讲过去,总是对我们讲述他那些辉煌的故事。虽说我们不知已经听过多少遍了,还是会装出*一次听的样子,伴同他高兴,分享他的快乐。

         这样的日子我们都希望一直过下去,可我们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75岁的精神矍铄的老人突然就病倒了,就起不来了,就离我们而去了。

         老屋一下子就清冷了,陈旧了,园中的果树也枯黄了。我只感觉这房子太大了,也太空了。当我们从外面回来时,没有了迎视我们的慈祥面容;当我们围坐在桌上吃饭时,没有了那些怀旧的笑声;当我们进出在屋里屋外时,没有了浓浓的亲情。

         人世间就是这样,许许多多的事物总会流逝,只剩下一声惊叹;许许多多的人物消失了,只留下一抹记忆;许许多多的风景匆匆而过,只存一点色彩。想到时光匆匆,我们当加倍地珍惜生命善待身边的亲人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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