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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流年专栏-小米的城堡』灿若莲花的烟雨(小说)

来源: 东方文学汇 时间:2022-04-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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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锦棉,孤寂如莲的女子,喜欢抬头漠然地望着天,然后低下头沉思,怔怔地望着脚尖。

一年中除了很冷的季节,我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风衣里面,其余的季节我都是穿着白色的衬衫,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一双白色的球鞋带出一种颓废又有一种伤感。

瘦瘦高高喜欢沉默的女子锦棉,喜欢边走边停随意生活的女子锦棉,喜欢望着远方和天空的锦棉。

云朵说,锦棉,你虽然穿得不漂亮,但是你身上有一种贵族气质,无形的散发,弥漫在乎明乎暗被你充斥的角落,你必是一个骨子里鲜媚如花的女子,我笑。

云朵是我很好的朋友,很好的。那年夏天,转学到新学校后,教导处的老师做完简短的介绍以后,望着教室里那些因为午后疲惫而慵懒的脸,读不出任何表情,云朵在很后一排的座位上,对我做了一个鬼脸,俏皮地伸出小舌头,我对这个女孩子生出一份好感,就静静地落在她的身边,她在底下悄悄地伸出手说,我叫莫兰云朵。我淡淡地笑了,这是我很招牌的也是我很浓烈的表情了。

你很淡哟,但是你身上有着一种干净和安静的气息。

我仍是一笑。

云朵是那种很娇俏的女生,大大忽闪的眼睛,在笑意中绽放的酒窝衍生出甜甜的气息,只要你一走近,她便会散发出温暖的磁场,是那种男人和女人都喜欢的女孩子。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像个猫儿一样,清纯之中隐藏着一种媚,是那么美和媚。让你不忍心伤害的女子。

她会在操场上大声喊,锦棉,快来看,槐花开了,像不像你一样,清新地飞舞着。

我在后面慢慢地走着,手插在兜里,低头看看鞋子,长发在风中飞扬,用手眺望去往远方的云彩。

云朵会在午后的*一节课用书挡着我们俩,然后悄悄地递给我一块巧克力,看我在犹豫,她迅速地剥开皮塞在我的嘴里,一股暖流在我心里缓缓地流淌,这种温暖我竟如此陌生,一块巧克力,我心中引发一场暴雨,热泪的海洋好像要汹涌开来一样。一块糖不只是甜的味道,它是什么味道?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
然后她会给我看那些男生写给她的情书,极尽缠绵肉麻的词汇,云朵咯吱吱地笑,我知道她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,她不爱其中任何一样,但是渴望被爱包围着。但是她对我都是一直在付出。

云朵总是穿各式各样的裙子,肆意地在风中飞扬,一种明媚如花的美丽,穿苏格兰情调的格子布裙子,穿淑女屋名媛的蓬蓬裙,另类的小西装也搭配俏皮的小帽子,永远都是活力的样子,而我散落的长发微笑地望着她,看她像孩子一样任性而快乐地飞扬。

看着阳光在云朵背上跳跃。像一群活泼的小鸟震动着翅膀,云朵总是摊开我的掌心在上面划着道道,她说,锦棉,把我的快乐给你分去一些,我想让你从心里快乐,我笑。云朵突然抱着我,在肩头轻泣起来,锦棉,不要这样笑,看着好疼,你的世界究竟有什么?

那个夏季是充满感恩和温暖的季节。因为有莫兰云朵。

我的家坐落在上海很繁华的三环地段,我有着豪华的并且奢侈的家,可是这准确的说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家的概念,爸爸常年在外国,妈妈每天落寞的眼神掺杂着冷淡,对我总是淡淡的,有时候望向我半天,有时候只是转过头去吸烟,她在香烟里有着无限的柔媚,其实母亲蛮漂亮的。

我走向自己的房间,华丽的书橱,那些书都镀上了金色边边,壮丽而有嘲讽的摆放在那里,因为我根本就没碰过它们,那些外国的东东,就像一道新辣的菜,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味蕾承受根基,还是不要捏着鼻子去消化它们,结果你比囫囵吞枣还要难受和可笑。它不但挑战你的智商,还绝对能够把你哄睡,且做梦都不带和以往相同的。

角落里的钢琴,墙上挂着的水墨画,画中一个少女悲凉的望着远方,眼神被色彩渲染完以后,更加觉得苍凉而冷漠,我常常矗立在画中很久。

云朵初次来我家以后,说,锦棉,你家好冷,不是屋子冷,是家冷。

我知道她的意思,我仍微笑。

许是上海的太阳太偏西,落得早,便会有照耀不到的地方,这里是世界死角,

无论怎么样调整角度,心里还是不会有阳光的人,或许是母亲,也或许是我。

被称作妈妈的这个女人,很漂亮,但是,是花盛开之后的颓靡的艳丽,脸上因为倔强少了柔美,没有微笑其实就是一张惨白,常常穿着苏杭特制的针织旗袍,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,在影集里我解读出她曾是红极一时的青衣。在爸爸把她纳入追逐的视线之后,她便臣归在父亲的魅力之下,他们有过恩爱的日子,每次妈妈都穿上华丽的戏服,轻甩水袖,慢移莲步,为爸爸唱上一段,而爸爸没回来的时候,即使做好饭,也仍要等到爸爸回来,欢天喜地的才开饭。我想,她只爱爸爸,连我也不爱,哪怕我饿,也要等到爸爸回来。没有例外。

如今的她更颓废,爸爸的事业拓展也随之对女人审美的改变,妈妈变成了路边荒废的小花,踩过,虽然还依然盛开,但是在爸爸眼中它枯萎了,他把另一个家转战到国外了。妈妈甚至连闹都不敢,因为她在开始就预知到这个结果,还是如此不顾一切,我歧视母亲,为什么赔上自己的一生,开始一场这样的游戏,

在无数次她独自垂泪的时候我知道了,母亲真的很爱这个男人,用一生,只换他一次邂逅,短暂的相伴。

云朵说,你妈很冷,你也很淡,你们该是一对母女,太过相同了,我笑笑,云朵又来调皮的抓我的头发,她说她喜欢我的长发。

云朵还说,女孩子的闺房不应该是这样的,应该有绯红色的床垫,帷幔,流苏的穗子,精致的梳妆台,还有芭比公主和大狗熊娃娃,可爱的睡衣、精美的八音盒,而我的房间,都是漫无边际的惨白,出了钢琴、书。那幅画。一无所有,空荡的华丽让人有种绝望的气息。

入夜,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,敲打着玻璃,她还没有回来,我知道她又出去喝酒了,母亲会有几天情绪不好的时候,和我根本没有语言交流,我们自做自的事情,她把早餐放在微波炉里,麻木地看着电视,一言不发,即使心情好的时候,也是很淡的笑容,穿着她的旗袍一遍遍在屋子里走着,高跟鞋敲击木板的声音,寂寞而又单调,有种撕裂的破碎声音,我在屋子里会紧紧地捂住耳朵,我知道她在思念爸爸,因为爸爸当年就是喜欢她穿旗袍的美丽样子,如今她还在做这样的事情,却忘记了光阴已走,爱情不在的事实嘛。

雨声伴着开门声的响起已是午夜十二点多了,又听见了母亲不厌其烦的高跟鞋声,女人总是在喝醉后更清醒的想起一些事情,比如伤痛,女人很会做的也是做得很出色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弄出血来,在鲜血中疼痛,知道自己还活着。

踢踢踏踏、叮叮咚咚的鞋跟撞击地板的声音随着沉重的闷响戛然停止了,心也随着被沉重的敲击了一下,我赶出到客厅的时候,看见了鲜血,漫无边际地流淌着,肆意地要把我包围,一瞬间让我所有的思绪都溃不成军。那红竟是那样残忍和嚣张的侵蚀我,躺在血泊中的女子,便是我的母亲,她用这样的方法惩罚爸爸和我。红褐色的光线,在我微微张开的眼中永远的定格,都没有发出尖叫,我就晕倒在母亲的身边睡着了,而且整整睡了一夜。

在梦里,流泪的回忆,无论我怎么样张着小手让妈妈抱抱我,她都不肯回头,把我放在幼儿园,转身就走,丝毫没有留恋,然后把我丢在小学,中学的,高中的寄宿学校,直至后来我再也不哭,车门打开,我就独自背着行李走,连头也不回,她为什么不爱我,为什么对我这么冷,搜遍了所有的记忆线索,好像她都没有亲昵地抱过我,叫我宝贝之类的话,教会我很好的功课就是冷漠,可是如果她也走了,我的生命变更空洞。连冷漠的人和气息都不存在了。在昏厥的梦里,叫锦棉的女子,我,哭出了声音,怎么用力却醒不过来,还是她的水袖青衣,还是她的莲花勾指,还是她的秦腔唱派依依呀呀,但是伤痛的呜咽声音很冷很疼的飘荡在水面上,鱼缸里的热带鱼冻僵而死,空气结冰的声音,轻轻地敲碎心房。

小雨中的丧礼,看见了父亲,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他过来试图拥抱我,我的双手无姿势,无动作,眼睛木然而悲凉,看着他的一刻,突然很恨,具体恨什么,不知道,心中空出一个洞,有一种东西弥漫每个缝隙,弥漫开来,每一次都感觉不能呼吸,没有泪,没有愤怒,我知道恨一个人很好的办法就是无表情。

云朵紧紧地抱着我,去爸爸那里吧。

我说,爸爸死了。

他停住了走向我的脚步,我听见了他的叹息。

你是他留下报复我的工具,你将永远提醒我所做的一切,可是孩子你还没长大,你若懂了爱情,便是痛苦来临的时候,也便是你懂我的时候。但我宁愿你恨我,不愿意你在承受伤害,红尘中,没有谁对谁错,说不清的。

我没有语言,只给了他嘲讽的笑容,这足够以嘲讽他的无稽之谈了。

合棺那一刻,我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称之为妈妈的女人,脸上依然薄凉,没有温度的女子,云朵说,我和她一样,那我会不会和她一样死去,想到死去,我又看见了眼前的鲜血,弥漫开来,一片片鲜红,心痛得快要碎掉。

我在抖,眼中还在笑,云朵搂着我,说,锦棉乖,不要难过,一切都会过去的,我们会长大,长大就没事了,然后她哭得比我还凶,她的泪留在我的脖颈处,温热温热。

我说,不哭,就会长大吗?那我不哭。

时光大段地滑落,日子在指尖悄无声息地溜走,我在高高举起的手指间缝隙里望着太阳,那些太阳被撕碎的光片,从手指间挤进来,手指也开始透亮金黄,晃着我的眼,我在金黄的灿烂里沉默,继而调整嘴角微笑。云朵在身后抱着我的腰,锦棉,快乐起来好吗?你发呆的样子好难过,你的背影好凄凉。

我在笑呢。

可是那样的笑好疼。

朵儿,我笑还有人在意吗?

有,我在意,我要拿什么很好的和你分享,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。

我在她的怀抱里微笑,拍拍她的手背。

无声的留下一种悲伤。

六月悄然而至。云朵迎来的她的生日,回忆起流年中那个片段,我总在想,是不是劫数,如果没有我和安的相遇,也许一切还是依旧。

六月未央的莫兰云朵家,邂逅了安,好干净的笑容,嘴角有着温柔的倾斜弧线。水一样干净而流动的眼神。清清爽爽地站在那里,突兀地闯进我的眼睛里。

没来得及躲闪,便与他的眼神相遇,然后我*一次没有故意笑,素薄地对视,没有过多表情铺垫,一瞬间感觉某个东西强烈地撞击了一下,微疼。他依然还在笑,前额的头发滑落下来,眼神更加深邃和迷离。经过的服务生撞了一下子他,苍茫的回头说声对不起,回过头还在寻找,眼神中都是惊慌,望见我那刻他安静下来,脸上的表情开始卸下紧张和恐慌,我没有走,我的眼睛在等他与他邂逅,他安静地微皱眉头,眼中有着疼惜。

我回过头,翘起嘴角。他会是谁的?看着为什么也疼?

云朵今晚好漂亮,一袭白色纱裙,卷发,有着慵懒小女人的妩媚,还有着小女生的俏皮,我喜欢的莫兰云朵,她是一朵快乐的云,能让我温暖停泊的云。杯光交错的影子中我看见云朵向我走来,我微笑着,笑容僵在脸上,她手里亲密的牵着一个男人,是他,安。走到我面前所介绍的台词我一句也没听懂,只是微笑,低下头轻轻晃动杯中的烧灼溶液,快点融进我的胃吧,我知道他是谁的了,云朵和他十指交叉,便是她的,安的眼睛也没有了转动频率,带着霸道和怜惜侵占着我的瞳孔之间:

锦锦瑟瑟斯如棉,

绻绻恋恋梦回旋。

绿萝丝断情愁磋,

半世漂泊皆随缘。

是那句诗里的锦棉吗?

不是?

是“六月锦如棉,人间芳菲断,路过旧恨,那堪凌乱,不见花梦碎满天”中的锦棉。

很疼的名字。

若不疼,生命是空的,有些人为它而生。

云朵痴痴地笑了,你们都是才子才女耶。

锦棉,怎么了,你的笑容怎么这样苍白云朵问我。

我是累了吧。

让安去送你回去吧,不该让你来这样的场合,我知道你不会喜欢。

没关系,是你的生日,不是别人的。

不要固执,让我的安送你回去。

不,我突兀地拒绝,说完自己瞧出了自己的破绽,又挤出一个微笑。

云朵孩子气地撒娇看着我,眼中因为我的拒绝要流出泪来。

我微笑地点头。

漫长的台阶,安不出声音,跟在我后面慢慢地走,不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走楼梯,或许希望这路没有尽头,就这样延伸,想到这些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,白球鞋的鞋面已经脏了,那种颓废的气息很浓郁,弥漫在我每走一步的凌乱中,心若凌乱,步子走不出它的镇定自若,我的心乱了,乱在风中,

二十七楼很高,但是它终究有尽头,还是到了,回头间,是不是太仓促,仓促的令他没有时间调转他的眼睛,直直望向我后背的眼睛,很温暖和认真的眼神,因为我的突然回身,不知所措了一秒,低头看地面,又马上抬起头来。

他说,锦棉,我没想过要爱上你。

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在劫难逃。手里的包,应声落地,他把嘴唇印在了我的唇上,爱在一分钟就可以发生。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我,我伏在他的肩头。开始了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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